的木梳子,握在掌心摩挲。
初时木梳子还是暖的,片刻的工夫也就凉了下来。
忽地听见有人问她,“小七,你怎么还不回家?”
蓦地转头去看,月色如水,那本该在兰台圆房的人此时却与她同在这桥底下。
是见她仍没有走,又亲自来驱赶罢?
他如今是避她不及了。
小七藏起木梳,低眉笑笑,“奴歇歇脚,就走了。”
她想,就走了。
不必他辛劳一趟,亲自来催,亲自来撵。
那就先离开蓟城罢,离开了蓟城,一路往西南去,进了魏国边关,便去桃林。
真怕他再催。
也真怕他以为她贪恋兰台的富贵荣华。
正要起身告辞了,却听那人问,“你饿不饿?”
她是饿的。
除了那碗热汤面,双足丈量了半座城,好似什么都没有吃过。但她不肯被他看笑话,因而浅笑摇头,“不饿。”
但那人已经递来食盒,自顾自打开了,青铜的小盖子旦一掀开,便冒出了腾腾热气来。
那人又递来一双木箸,“才煮好的饼饵。”
乍起的烟花在他脸上映出温暖的颜色,很快又归于寂灭。
小七没有接。
虽饿,但心里满满的。
她说,“奴不饿。”
那人竟夹起了一只饼饵往她嘴边送来,“怎么会不饿。”
小七微微别过脸避开,“奴自己来。”
是夜很凉,那只青铜碗捧在手里,立时生出了几分暖和。
那人劝她,“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家。”
你瞧,他送饼饵,不过是为了要她赶紧走。
她垂头默然吃着,听那人问,“看见烟花了吗?”
“奴看见了。”
“好看么?”
她笑着点头,“好看。”
“列国的使臣与细作,必也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