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伦,内堡。
穿着一身挺拔管家服的库尔斯,正用手帕擦拭着双手上沾染的血迹,地面上,倒着两具尸首分离的尸体。
他们的脸上,仍旧残存着不敢置信,仿佛是被某种恶鬼一瞬间夺取了性命。
在希伯伦的城堡主楼里。
如今已是尸横遍野。
敌人的数目,决心,还有精锐程度,都远远超出了库尔斯他们原本的预料。
窗户边,钉来两枚袖箭。
安德里亚斯全副武装的身影,在甬道里跟敌人碰撞了几个回合,闪回到阁楼内。
就这么短暂几个回合,他的衣甲上就被印上了四五道深痕。
他喘着粗气:“这些都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一群叛逆罢了。”
库尔斯神情严肃,他拧眉沉思着。
守卫城堡的城防军,损失极为惨重,再这么打下去,恐怕都要崩盘了。
“你在这里继续守着。”
库尔斯嘱咐道,他将手指放在脖颈后面,随后,像是拉开拉链般,向下轻轻一扯,取出了一条锋利的白色骨刺。
破口的皮肉蠕动着,缓缓闭合。
安德里亚斯咽了口唾沫:“库尔斯管家,你要去哪?”
库尔斯脚步微顿,沉声道:“保护主人的财产。”
“我们慢慢拖延到天亮不好吗?”
库尔斯回过头,惨白的脸上,充满了森森寒意:“不好,因为我听到对方的交谈了,他们想要把主人的城堡付之一炬。”
...
披着白色亚麻长袍的阿萨辛刺客们,正手持沾有火油的木棍,在城堡中上下飞蹿。
由于多次在洛萨身上折戟,阿萨辛为了自家声誉着想,总算是出了一次全力,决定给洛萨留下些刻骨铭心的教训。
一名刺客,站在那两面巨幅盾徽,以及中间摆放的那颗巨型龙首凋像面前。
他忍不住低声说道:“长老,这个洛萨伯爵,可不是一般的十字军王公,我们真的要跟他闹到如此不死不休的境地吗?”
长老冷笑道:“在黎凡特,没有人能够违逆我们的意志。这个洛萨伯爵,我们必须要让他明白得罪我们的代价。”
一个刺客组织,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信誉!
而是威慑力!
就好比,阿萨辛们虽说刺杀萨拉丁失败,但这件事,并未给阿萨辛们的金字招牌抹黑,反倒是因为萨拉丁脸颊上的那道伤疤,而使阿萨辛们的刺客们更加令人谈而变色。
无论能不能做到,阿萨辛最起码也要表现出“敢”做。
至于后面再跟洛萨达成暗中的协议之类的,从此把洛萨的名字从接委托的名单上剔除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快动手吧。”
长老开口道。
然而,那名刺客依旧站在龙首凋像前,仿佛看得入神了一般,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长老顿时警觉起来。
“你怎么了?”
噗通——
刺客的身体,宛如被抽干了鲜血,软绵绵的,颓然倒地。
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
整个城堡大厅里,像是根本不存在第二个人一般,唯独能听到长老胸膛里,那颗正因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长老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探手在怀,先是取出了一瓶用来激发潜能的高等魔药,拧开盖子将其饮下。
他眼眶的血管,颜色开始加深,四周的景物,传来的各种微弱声响,在这一刻,都变得清晰无比。
他反手取出了一把阻魔金匕首,随即,默默向后退去。
但就在这时。
他像是感受到背后有人一般,阻魔金匕首倒握着狠狠向后刺去。
随即,刺了一个空。
长老剧烈喘着粗气,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感觉到有人在我背后?”
心头惶恐,他干脆取出了一枚骨哨衔在嘴里。
吹响之后。
遍布在城堡里的刺客们,便纷纷汇聚而来,总算是给长老带来了少许的安慰。
“有这么多人保护我,我应该是安全了吧?”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生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长老,您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您召集我们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刺客们有些不满。
虽然是长老,但发布这种要所有刺客们都暴露于同一场景下的“乱命”,还是使一众刺客们生出了不满。
“因为什么?”
长老像是一下子被问住了,许久,才像是恍然大悟:“当然是,因为想要你们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