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别人,对么?”千晔目光温和的看着泉镜花的眼睛。 泉镜花意识到,这个男人之所以说这一些,其实是为了安抚自己。就如同对方说的,他对自己的遭遇含着浓烈的怜惜和同情。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人,三年前父母去世后,她开始流浪,在进入港口黑手党之前,她也曾经被好心人收留过。 在得知她的遭遇后,也有人对她付出过怜惜。 但是……异能者和普通人始终有一条隐形的界限。作为一个无法控制夜叉白雪的半吊子异能者,那些人在看到夜叉白雪后,无一例外的收回了这份怜悯,变成恐惧和排斥。 她就像是失去信标的鸽子一般,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歪歪扭扭的飞翔,寻求着自己的栖息地。以前,她以为自己栖息地是港口黑手党,后来她发现,她的栖息地是武装侦探社。 而将她引进武装侦探社的中岛敦,便是她的引路人。 泉镜花低着头,心虚的不去看千晔那充满信任的眼睛。因为她知道……她的和服袖口里,贴着一枚窃听器。 工作人员带来了一个保险箱和一张银行卡。每年都要支付保管费,但泉夫妇生前提前支付了二十年,所以卡里的三千万日元分文未动,还退回了五年的保管费。 这笔钱和这个保险箱里的东西,是泉镜花一岁时,泉夫妇存进去的。就恰如对方说的那样,是特地为女儿准备的。 即便是泉夫妇这对在血雨腥风摸爬打滚多年的人,估计也没想到他们夫妻俩会那么早死亡,还是两个人同时死亡。 人类是一种容易向往美好之物的存在,对美好的未来会充满畅想,可能是因为女儿的到来让他们觉得自己触摸到了幸福的门槛,却忘记了意外这种东西,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保险箱不能带出银行,里面放着一个粉色的皮包,泉镜花上手摸了一些,猜测里面存放的应该是一些资料。她拉开拉链,只露出一个小口子,还看到一本类似相册的东西。 包括召唤费在内,泉镜花眼不眨的给千晔的卡里汇去六百万日元,双手紧紧的抱着皮包,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千晔。 千晔被看得狼狈的移开视线:“那个……请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泉镜花疑惑:“为什么?” 千晔:“……因为很可爱?” “可爱?” “……像饿肚子的小动物,让人很难拒绝。”虽然比起宠物,千晔更喜欢养盆栽,但这类小动物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会让他有点……那个……拒绝的话会被莫名其妙的罪恶感缠上的。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与之对视。 “明白了。”泉镜花的眼神恢复了之前无神的状态,她之前靠这招让社长收留自己,但现在看来,不是对谁都管用的。 千晔:“……” 您明白了自然是件好事,但为什么会有种被无情的小猫咪用尾巴扫了一脸的感觉。 ……您这是发现没办法白嫖就直接放弃对吧?那放弃得未免太快了! 泉镜花没有要求现在就见她的父母,反而让千晔先送她回宿舍。 千晔并不意外这一点,今天发生的事情对这个孩子来说信息量实在太大,还有那个皮包里的东西,对方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而且……即便是再思念,临到头时会胆怯也是一种正常心理。估计泉镜花还要做不少心理建设。 他们约定了后天再召唤,那一天恰好是泉镜花的休假日。 将时间记入工作计划表里,千晔就将她送回了宿舍楼,没有做停留,直接驱车离开。 泉镜花抱着皮包站在原地,等车子消失在拐角处,她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直接喊出对方的名字:“太宰先生。” 太宰:“辛苦你了,镜花酱。” 泉镜花摇了摇头,她偏过身,仰头看着太宰:“我觉得千晔先生不像坏人。”她将袖口里的窃听器取出来,还给太宰,低着头小跑回她和中岛敦共居的宿舍。 太宰看着掌心里躺着的窃听器,若有所思。 对于泉镜花的判断,太宰不奇怪。作为亲身经历者,泉镜花有自己的感触。 但是…… 太宰缓缓的握拳,攥紧了手心里的窃听器。 ——果然,信任一个人类,太难了。 他吐出一口长气,左右张望,突然发现……院子里那棵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悄悄的长成了枝繁叶茂、遒劲挺拔的的模样。 ——一看就是上吊的好去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