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了解一下鬼佬清洗香江证券业的套路,便会明白,高弦对香江证券业的报告一出,像香江证券业检讨委员会这种为立法打基础的机构,有多么被动了。
香江证券业四会合并成为香江联合交易所,在这个香江唯一法定交易平台里,从上到下的重要位置,都是华人在运作,鬼佬进一步被边缘化。
黑色星期一股灾,以李福照为首的香江联合交易所华人管理层,错判了形势,停市四天,招致口诛笔伐,加上积弊形成的怨气。连香江这个大本营的底层基本盘都保不住,港府那边支持停市四天的财政司、金融司、证券业监理,也没有正治背书,顿时成了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鬼佬把持的香江证券业检讨委员会,便水到渠成地应运而生了;通过廉政公署,把香江联合交易所高管层的大员一窝端掉;香江联合交易所委员会的骨干被强行停职;成立管理委员会,取代香江联合交易所委员会;空降鬼佬霍礼义担任行政总裁,接管日常事务,初步完成对香江联合交易所的夺权。
接下来就是,霍礼义消化香江联合交易所的权力;同时香江证券业检讨委员会花一段时间,写出问题调查和整改报告;港府全盘接受,为彻底清洗香江证券业,提供立法层面的保驾护航。
但就在这个节点上,媒体无意间把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爵士对香江证券业的看法,掏出来了。
这份高弦报告的威力有多大?
戴维斯强自镇静地浏览完后,即使千般万般不愿意,也意识到了,有高弦报告的珠玉在前,自己的戴维斯报告只会被觉得拾人牙慧,进而给谁来主持香江证券业的改革,带来大麻烦。
霍礼义那边应该也拜读完了高弦报告,急不可耐地连夜找到戴维斯,紧急商议对策,咱老哥俩可是顶在最前面的急先锋,必须尽快达成共识。
“这个所谓心得笔记,其实就是高弦报告,你觉得,真的是无意地曝光吗?”戴维斯疑神疑鬼地抱着侥幸。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霍礼义摇了摇头,“我在香江做了几年助理证券业监理专员,对香江当地的事情,了解得多一些。”
“早在一九八二年港元爆发前,高弦便以行政局议员、金融业领袖的身份,针对港元汇率持续疲软的危害,出了一份影响力极大的高弦报告,为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的成立,打下了立法基础。”
“而针对银行业,高弦还出了一份以银行业最低资产流动比例为核心的报告,促成银行业条例修订,形成了预防银行业危机的一系列重要政策,为香江金融管理局的成立也打下了基础。”
“此时,针对证券业的高弦报告,再跳了出来,肯定就是为了和我们争夺香江证券业和联交所的控制权。”霍礼义的语气十分笃定。
“那就是没有回旋余地了……”戴维斯很是头大,“金管局成功救市,还是颇受认可的;盈富基金暂停上市,也能挑动起一些人的焦虑,如果金管局硬是以此为突破口,掺和进来,可能会多多少少地占据了一些名义,关键是,这个高弦报告真的很讨厌!”
“这就是高弦的一贯行事风格了。”霍礼义目光闪动,“你觉得,金管局是要新的证监会,还是联交所?”
“论对香江本地情况的熟悉程度,你比我强多了,还要问我?”戴维斯有点摸不准霍礼义的心思。
“怪我没说准确。”霍礼义连忙纠正,“在新的证监会和联交所当中,高弦会选哪一个做首要目标?”
戴维斯思索着回答,“从金管局的角度来讲,自然新的证监会才是根本,理应首先把它拿下。”
“跟我想到了一起去。”霍礼义点了点头,“我们这样分工,现在伦敦那边还是工作时间,你赶紧和那边沟通;我呢,去联络包括正府官员在内的本地支持势力。”
……
转过天来,经过连夜运转的香江各家媒体,把高弦报告横空出世,放到了头版头条的位置,一下子抢了香江联合交易所被夺权、出局的香江股坛教父李福照面临牢狱之灾的热点。
但凡熟悉进入一九八零年代后的香江金融秩序演化进程的精英,一下子便从又一份高弦报告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尤其,各家媒体的解读,都注意到了高爵士的一个态度,那就是,香江国际金融中心固然拥有独特的优势,但终归体量有限,国际化程度越高,这个先天不足的短板越明显。
比如,一本证券业,光是一个野村证券,资本额就到了两百亿美元;米国那边的华尔街国际巨头,更是能量巨大。
而像黑色星期一股灾中,恒生指数期货市场大约两千亿港元的违约风险,曾经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所以,香江金融唯有打造多维立体的监管体系,才能既充满活力地发展,又能有效管控风险。
什么叫多维立体?
已经很明显了,香江金融管理局想把证券业监管权也拿过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