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在这一次香江银行业危机里,香江银行业公会委员会成员银行当中,也就恒盛银行没有标志性的“支援”动作了。
因此,与会众人很快便明白了,恒盛银行积极揽事的动力所在,除了一笔值得出手的买卖之外,巩固业界地位也是考量重点。
当然了,这种操作里的难度,也不是谁都能粘手的,恒盛银行在香江华资银行圈子里的资历,以及恒盛银行创始人何善衡、何添等的幕后能量,以及背靠惠丰银行的实力,进而形成的,对香江商界老牌势力的深刻影响力,是恒盛银行的独到优势,真赶到某个节点上,外人还真比不上。
于是乎,在一片默许之下,由恒盛银行去搞定永安银行的事情,便干净利索地定了下来。
等散了会,港府这边的财政司彭励治、银行监理专员,香江银行业公会的委员会成员银行代表之类与会者,纷纷离开后,高弦单独和易伟国交流道:“叔,恒盛银行出手,我自然放心,但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比较微妙,眼看着银行业的挤提危机要结束了,永安银行因丑闻引发的危机,最好速战速决。”
“明白。”易伟国点了点头,“放心,我们这边对永安银行和郭家的情况,自认为非常了解,论消除永安银行不确定性的能力,首屈一指。”
高弦笑道:“那我就敬候佳音了,如果需要有利银行和银行业公会委员会从一旁协助,叔尽管开口。”
其实,“速战速决”是一种含蓄的说法,用白话去讲就是,雷霆手段处理,没什么人情好周旋的,谁让永安银行在这个被银行业挤提风潮折磨得人心思安时刻出事了,被吃掉活该啊。
恒盛银行果然没让高弦失望,派过去的核算师团队,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主要问题查清楚了,郭家根本不敢阻挠,毕竟前面那些出了问题的银行,其管理者不是跑路了,就是被抓进去了。
易慧强过来和高弦交流情报的时候就提到,“郭家基本认栽了,现在无非就是为了以最小代价断尾求生而四处活动罢了。”
高弦打趣了一句,“怎么,郭家有人找到你那里去了?”
易慧强耸了耸肩,“确实,郭志全私下里找过我,试探有没有回旋的可能,你和叔的事情,我哪敢胡乱掺和。”
“郭家称得上树大根深啊,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高弦眉头微皱,据他所知,郭氏家族和包括马家、李家、荣家在内的不少家族,建立起了姻亲关系。
就拿易慧强刚才说到的郭志全来讲,其亲外公是李福照的爷爷,而他自身还是拥有养和医院的李氏家族的女婿。
诚然,家族大了,其中的成员在地位上免不了有轻重之分,但郭志全肯定算得上核心成员,而出了事,被指控批准非法贷款的郭志匡,又和郭志全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都不属于可以轻易舍弃的马前卒。
有必要补充一句的是,创办永安百货的郭标、郭乐、郭泉等郭氏家族第一代,已经不在了;前不久郭氏家族第二代掌舵人郭琳珊也去世了;现在正是郭志全、郭志匡这样的郭氏家族第三代当打之年。
其中,在控制永安银行的永安集团当中,郭志全担任董事会主席,郭志匡则担任了永安银行的总经理,结果郭志匡出事了。
易慧强笑了笑,“我听说,恒盛银行那边提出的解决方案是,为永安银行注资一亿五千六百万,同时永安银行让出百分之五十点二九的股份。”
“并不过分。”高弦微微颔首,“永安银行危机的本质在于,郭志匡批准非法贷款的丑闻暴露后,导致永安银行和郭家失去信誉度,只有让出永安银行的控制权,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逐步恢复外界对永安银行的信任。”
易慧强悠悠地分析道:“郭家哪甘心让出永安银行的控制权啊,这些年郭家的生意,受益于银行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这倒也是。”高弦深以为然。
做为中国早期著名的四大百货之一,永安百货比先施百货起步晚,但永安的实力却后来居上,这主要靠的就是银行的有力支持。郭家先是通过结交何东,赢得惠丰银行的信任;然后再和李福照的爷爷联姻,得到东亚银行的支持;最后干脆自己创办了永安银行。
现阶段,郭家的产业分布主要分成两大块,一个就是控制永安百货的永安国际集团,另一个就是控制永安银行的永安集团,并且后者的多元化经营色彩更浓厚一些。
两人正聊着,李福照打来电话,说自己组织了一个饭局,请高弦务必到场。
高弦随口问了一句,这个饭局还有谁参加。
李福照也不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道:“永安集团董事会主席郭志全想和高爵士谈点事,求到我这里做个撮合,我也不好推辞,你就卖我个人情,露露面,成与不成都无所谓,算是让我能交差。”
高弦侧头问易慧强,“二哥,你晚上有吃饭的地方没有?”
易慧强挤眉弄眼道:“正想着在你这里混顿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