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高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料事如神”,忽悠效果如何之好。
等霍应东说走就走地陪着他上了飞机。并在途中一改之前的谨慎投资态度,明确表示愿意追随之意,高弦才确定,对方被自己彻底忽悠住了。
仔细想想,这个现象倒也不奇怪。
霍应东和燕京的关系如何悠久、如何深厚,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可即便如此,在今年国庆典礼取消这件事上,以及其背后所反映的高层地震,霍应东实在太后知后觉于高弦的推断预料了。
等亲眼见识过高弦的神机妙算后,霍应东不震撼才怪。
而且,要知道,现阶段的霍应东,在香江非常被动,但凡重要的商业活动,都被港府压制着,可谓是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使。
随着对高弦信任程度的加深,霍应东自然而然地会重新审视,这位香江商界后起之秀的海外投资计划可行性,
高弦交底道:“这次到莱考察,我首先需要确定一件事,那里到底谁说话最管用;然后才是具体投资。”
霍应东佩服地说道:“高先生所虑极是,莱现在的权力格局,可以形容为,既有皇上,又有太上皇,确实让外人摸不着头脑。”
有必要指出一点,莱的面积并不大,当然比星加坡大,差不多是香江面积的五倍左右,在历史上,和同为英国殖民地的砂拉越、沙巴,并称为英属婆罗州北婆三邦。
不难想象,北婆三邦、星加坡都希望自己能和资源更加充沛的马来亚联合邦,组成一个大马来亚。
但是,做为邻居,印度尼西亚并不愿意看到自己旁边出现一个强大的马来亚。
于是,在马来亚成立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被称为“印马对抗”的历史事件,其中就包括莱暴乱。
一九六二年十二月,莱爆发了由北加里曼丹国民军发动的叛乱,目标是反对君主制,以及加入马来亚联邦的提议。
不过,因为捉拿莱当时的苏丹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的最重要行动,没有成功,这场叛乱迅速以失败而告终。
因为这场叛乱,莱苏丹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决定,莱不加入大马来亚,其实也就是,两边都不得罪,以求平安。
而马来亚那边,则是马来亚联合邦、砂拉越、沙巴、星加坡组成大马来亚,以及之后星加坡被逐出大马来亚,进而最终形成今日之马来亚。
到了一九六七年十月,莱苏丹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退位,传位给长子博尔基亚,莱也就成了,霍应东刚才所说的,既有皇上,又有太上皇的局面。
高弦不担心莱的国运,因为,进入一九七零年代后,东南亚除了中南半岛之外的海域地区,局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位置更敏感的星加坡,都能活得好好的,莱当然也不例外。
但高弦担心,在莱这一亩三分地上,拜错了码头,那就没罪找罪受了。
香江商界进入一九八零年代后,发生了很多著名的收购战,其中一例是,已经拿下九龙仓的船王包裕刚,再下一城,收购会德丰,而当时的竞争对手,是著名商人邱德拔。
于二十一世纪初被福布斯杂志选为星加坡首富的邱德拔,就在莱栽了大跟头,当莱太上皇奥玛阿里赛义夫汀三世去世后,被莱苏丹博尔基亚查处了一个金融欺诈罪,不但要赔钱,还连累大儿子被关进了莱的监狱。
不管哪里,都免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潜规则,可莱现阶段“国有二君”的局面,实在让人左右为难。
既然如此,那高弦为什么非要自己跑来做这道选择题?
原因非常简单,莱现在可谓百业待兴,加上可预见的国家稳定,正是入场的难得机会,别的地方很难具备如此的条件。
见霍应东显然对莱局势有些了解,高弦便虚心说道:“霍生,还要多多借助霍氏在莱的人脉资源,此行才能顺利啊!”
“责无旁贷。”霍应东哈哈一笑后,转而好奇地问道:“高先生,现在原油也就是两美元左右一桶,即使我们能在莱如愿拿到油田,恐怕也赚不到多少钱吧?”
霍应东毕竟是一位出色的大商人,最终还是把话题转到了关键点。
普通人在日常生活里,很难想到有“大宗商品”这个存在,而原油就属于大宗商品。
简单来讲,大宗商品这个国民经济命脉,并不直接进入零售领域,其最关键的定价权,更是反映出了,这个世界,谁说的算。
就拿石油来讲吧,米国主导下的跨国石油公司们,长期控制着石油的国际价格,一直维持着大约每桶一美元上下的价格水平。
如此一来,像伊朗、伊拉克、沙特阿拉伯这些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大发其财,自己却得不到足够公平的收益。
于是乎,石油输出国组织在一九六零年应运而生,其使命就是争取原油定价权。
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