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高弦很快就醒悟过来,易慧强的主动登门,对自己而言,未尝不是正要打瞌睡便送来一个枕头,王家之事能否解决,还要着落在这位易家二少爷身上。
想到此处,高弦不动声色地说道:“能让易先生赶着大清早,来到这个条件艰苦的灾区,所涉及之事,恐怕轻松不了吧!”
易慧强故作不悦道:“都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易先生,听起来心里不舒服。”
“又不是那个易默成的易先生,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无力吐槽的高弦,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称呼先生,才能表达我的尊敬之情,尤其昨天二公子耐心地给我解释了那么多关于远东交易所的重要情况。”
“高弦,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那就是恩怨分明。”易慧强朗声大笑,“既然如此投缘,所以呢,我更希望,咱们的关系,真正地亲近起来。这样吧,你要是感觉直接叫我慧强别扭,那就叫强哥。”
“强哥?”高弦脸上不由露出古怪之色,“你确定,真的让我以强哥相称?”
见高弦不搭腔,还神态有异,易慧强当即瞪起了眼睛,“我都是而立之年了,难道你比我还大?”
“得,强哥就强哥吧,又没吃什么亏。”心思一转的高弦,连忙顺着易慧强的话头往下说道:“小弟今年二十四岁,承蒙强哥看得起,那么就不再侨情,以后便以强哥相称了。”
“这就对了!”易慧强欣慰地伸出手来,和高弦击掌相庆。
显而易见,一通称兄道弟下来,彼此的关系,确实感觉亲近了不少,至少不用过多寒暄客套了。
高弦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强哥这么早赶到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易慧强难得地脸色严肃起来,“灾区民众的疾苦,让我印象深刻,昨天回到家后,仍然是历历在目。夜里辗转反侧中,一个想法忽然冒出来,或许能够有助于得到更多的爱心,以缓解眼前的困难,但这个方案离不开你的组织和协调。”
“昨天,东华和易家及时赶到灾区救济,让大家免受饥渴、寒冷、病痛之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感激地念上一句活菩萨。没想到,强哥如此仁义,回到家后,仍然挂念灾民。”高弦面露敬佩之色道:“强哥都做出如此表率了,那小弟怎么能不跟上,请尽管吩咐吧,我一定尽力配合。”
听到高弦把易家单独提出来,和东华并列,易慧强不禁嘴角一翘,心说:这个高弦果然头脑过人啊,不枉我卖力拉拢他。
感觉一切都已经在掌握中的易慧强,也不掩饰自己被高弦恭维得格外舒畅的心情,直接说道:“香江节这项盛事,除了正府投入重资四百万元之外,民间很多商业组织也大力赞助,我们易家便在其中。”
“毫不夸张地说,香江节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舞台。如果兄弟你能组织这里的灾民,给全港民众奉献一个节目,精彩与否,暂时不去多想,吸引来更多的爱心,肯定不在话下。”
“原来是找我帮这个忙。”一眼便看穿其中玄机的高弦,心里并没有产生任何反感,因为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案。
这就像互联大行其道的捐,先营造出关注点,吸引来流量,然后汇集善款,最终受捐人得到帮助,组织者赢得口碑。
不过,高弦没有立即拍手叫好,而是沉吟道:“强哥的想法当然是好,我也跃跃欲试,可目前灾区出了点状况,一时间难以解决,恐怕人心聚不起来。”
易慧强一拍大腿道:“什么状况?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等的就是这句话,省得我欠你人情了。”心中一笑的高弦,顺势把王雄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王家自认有过错,也愿意交罚款,但警方的罚款额,他们实在无法承受,如果真卖掉了小巴,就算王雄被放出来了,那一大家子的生活,依然是无以为继。”
“这世道,就特码是,有关系不算事,没关系逼死人。”易二公子老于世故地评价了一句后,很干脆地表示道:“这种事,我想我的面子还能派上用场。”
高弦竖起大拇指,“强哥,你可真是仁义无双,我这就把喜讯告诉王家。”
安排易慧强先在帐篷里短暂休息,恢复一大早便赶到这里的车马劳顿后,高弦迅速找到王虎,告诉他,自己说动了易慧强,对方愿意出面帮忙。
“我就知道,高先生不会见死不救。”满脸狂喜的王虎,再一次送上五百元的茶水钱。
高弦摆手拒绝,“你们正是用钱之际,自己留着吧。”
王虎可怜巴巴地坚持道:“高先生,我知道,您和那位易少爷都是大人物,看不上这点钱,但您不收下,我们全家人心里没底啊!”
这就是底层小老百姓的悲哀了,找门路求人办事,只有看到对方收下钱,心里才能感觉到踏实。
高弦叹了一口气,抬手接过了所谓的茶水钱。
其实,五百元对于现在还是穷光蛋的高弦来讲,不算少了。
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