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诩“文舞双全”、心高气傲的温恩洁,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易慧蓉最起码和自己平起平坐,高弦这个临时被易慧蓉小喽啰,凭什么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
“记忆力好,祖传的,天生对数字敏感。”一想到高弦的风凉话,温恩洁就恨得牙痒痒。她不禁喃喃自语道:“什么祖传,会记忆力如此惊人?”
“这个精通英语的高弦,绝对不会是你所说的小包工头那么简单。”温恩辉帮温恩洁拉开了车门,“他姓高,没准祖传是开当铺的,可不就是擅长在数字上锱铢必较么。”
“你是说,他和濠江的典当大王高家有关?”温恩洁微微一愣,随即懊恼地自我检讨道:“看来,自东华慈善晚宴后,我太执着于和易慧蓉一较高低了,以至于有些失去冷静,忽略了很多细节。”
温恩辉深沉地一笑,“你先回去吧,我找机会探一探高弦的底细,免得这样一个能人异士,真的被易家彻底招揽过去。”
温恩洁点了点头,她当然要趁着送辅政司骆乐民的机会开溜,要不然等着高弦催债么?给这些灾民盖房子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并且自己即使掏了,也落不下好,赞誉之声都被高弦捞走,要多亏有多亏!
注意到温恩洁落荒而逃,易慧强笑得不停揉肚子,“我见过温恩洁在舞台上跳芭蕾的样子,不得不说,一代佳人,风华绝代;可你看看她现在垂头丧气、偷偷开溜的狼狈,实在太糗了!”
易慧蓉莞尔道:“今天,温恩洁有些气急败坏,大失往日的水准。”
易慧强挑起大拇指,衷心赞叹道:“小妹,爸爸平日里总是称赞你是有道理的,你远远比我有识人之明,随便挑中了一个高弦做助手,便如此了不得。”
“要不是温润昌这个大特务头子,前年向港督告密,说尽了爸爸的坏话,港府也不会下了永不叙用我易家人的决定。”易慧蓉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也要学习爸爸,广结四方朋友,为家族积累善缘。”
“小妹,我明白了。”易慧强肃然道:“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对高弦表示出该有的尊重,礼贤下士,平辈论交。”
“那我就放心了。”易慧蓉欣然点头,“其实,二哥,你除了平日里有些漫不经心,玩世不恭之外,其它都好。”
说到这里,易慧蓉忽然微微皱起眉头,“温恩辉怎么没有和温恩洁一起离开?”
“那一定是另有所图了。”易慧强冷哼一声,“对了,刚才还看到高弦跟在最后面给骆乐民送行呢,现在他跑哪去了?”
从群众中来的高弦,当然是回到群众中去了。
“高先生”周友荣瞅了一个空子,凑到高弦近前,满怀愧疚地说道:“都怨我多嘴多舌”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尽在不言中。”高弦摆手打断周友荣的道歉,然后指着他身边的小儿子,笑问道:“你怎么裤子湿了一大块。”
被高弦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小家伙,对高弦格外亲近,不过此时却有些扭捏,小声回答道:“被坏人吓得,憋不住,尿了。”
高弦没忍住,扑哧一声,开怀地笑了起来。
周友荣满脸热切地说道:“高先生,给我们讲几句话吧,大家都想听听。”
高弦环视了一周,看到的都是钦佩和期待的眼神,于是他便从善如流地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多谢你们看得起我高弦。我把话撂在这里,倘若将来我飞黄腾达了,绝不会忘记今天大家对我的支持。”
在一片掌声当中,大家议论纷纷道:“高先生这么大的本事,精通英语,过目不忘,飞黄腾达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高弦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其实,我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父老乡亲们。”
这个乾坤大挪移,顿时让众人为之一愣,这是从何说起呢。
不等人们阴暗心理发作,往不好的地方联想,高弦便迅速抖出了包袱,“本来想给大家重建房屋的开销,找一个着落,可惜,最终还是泡汤了。”
醒悟过来的众人,七嘴八舌地感激道:“这怎么能怪高先生呢,都是因为那位温小姐言而无信,输了赌注不认,偷着跑了。”
听到这些议论,装波伊成功的高弦,不由得心中好笑,“行了,温恩洁,甚至温家的人,以后要在这里被列入黑名单了。”
站在不远处,仔细观察高弦的易慧强,嘿嘿笑道:“这个高弦,是一个扮蟹高手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易慧蓉白了一眼自己的二哥,沉吟道:“高弦在这里拥有深厚的民望,对他的安全,倒也是一个很好的保障。”
“温恩辉凑过去了。”易慧强不确定地嘀咕道:“这个温老大是有名的阴险狡诈之辈,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感觉周围人群突然一静,气氛变得有些异样,正在利用碎片时间,从最新的报纸上,收集远东交易所相关信息的高弦,连忙抬头望去,见是温恩辉走了过来,后面点头哈腰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