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明刚刚说话的时候又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没办法,宣景闲那一身强大的气场,外加上他边上站着的几个肌肉硕大的保镖,就算是好汉也懂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更何况谢家明还算不上什么好汉。 谢家明走了,温枕也没有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猴看的兴致,向前走了一步就想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账单。” ——为了让谢家明好好地睁大眼睛看清楚,自己用的是彩印,这么一沓纸花了好几十块呢,可不能扔在这不管。 只是她尚未弯下腰去,身旁的周槐安就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她迟了这么一秒,周槐安就蹲了下去,将散落的纸张一张张地捡起,然后再夹回到文件夹中。 他的动作缓和,没有一丝一毫地焦躁与不安,就好像刚刚引起骚动的中心并非这些花里胡哨的纸张,似乎也丝毫不在意,刚刚就是这些账单,让自己被另一个同龄男性称呼为“小白脸”。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能不能算是个例外呢? 温枕突然想到方才周槐安维护自己的种种,没忍住,勾唇笑了一下。 “你偷乐什么呢?” 温枕表情猛地一滞,眼神颇为不爽地看向宣景闲。 都知道是偷乐还非要说出来,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正巧周槐安那边也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正巧站起来,有些疑惑地啊了一声。 “没什么没什么。” 温枕赶忙换了个话题,上前将周槐安整理好的账单夺过:“这是我和谢家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做错事,你承担,没这个道理。” 宣景闲刚让身边的保镖把围观群众打发走,一转身就听到这话,挑挑眉:“是这个道理,我还以为小周是替你买单呢,不是吗?” 温枕闻言眉毛一拧,眼神略带些警告地看了眼宣景闲。 这些道理她能不知道吗! 她是故意装作没理解好让周槐安把话说透的好不好! 这个宣景闲,还说自己是什么恋爱高手呢!怎么这些道理都不懂啊! 宣景闲一接收到温枕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刚刚嘴快说错了话,满脸都是“我真的被你们小年轻的把戏无语了”的表情,连忙抿了下唇: “该说不说的,这杯子还是得赔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周槐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点点头,嗯了一声。 温枕一看这场面立马就急了,她只是想要周槐安说点好听的话,可没想真的让周槐安赔钱! “杯子是谢家明砸的,你找谢家明去,凭什么让周槐安赔啊!” 温枕说着,一把将周槐安扯到自己身后,昂着下巴看向宣景闲:“你这老板怎么不讲道理呢!” “我?” 宣景闲没忍住,笑了一声:“那不是小周自己说要赔嘛?那反正我是实打实地损失了两个杯子,不然你说,该谁赔?” “老板...” “你别说话!” 周槐安刚开了个口,温枕就用眼神警告堵住了他的话头,低声道:“宣景闲这个人在这些小东西上的品味可奇怪了,鬼知道这两个杯子多少钱呢!” 周槐安身形一怔,垂眼看向温枕。 成长这么多年,他从来因为自身家境而窘迫,也从来不觉得贫穷并不是缺点。 但是这一刻,即使他知道温枕话里并没有那个意思,却依旧从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自卑感来。 想到这,周槐安的手不禁攥紧了些。 “哎哎哎,我说温枕,你现在连师父的舌根都敢嚼了,不怕我把你逐出师门啊!” 宣景闲虽然话里是这个意思,但是语气却是笑着,显然是在打趣温枕围护周槐安的态度。 要是温枕听出来,多少要配合着演演戏催促一下周槐安的。 但是此时的温枕全然没了这个性子,满脑子只担心着不能让周槐安无端地赔进去,她是知道的,周槐安家里并不富裕,不然也不会到半渡来打工的。 “这样,谢家明欠你杯子,我呢,莫名其妙又欠他钱,所以你的杯子钱,我来给!” ... 这绕了一圈,和刚刚说的有任何不一样? 宣景闲此时也知道,温枕现在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周槐安身上,哪里还有空余去关注其他。 他也是过来人,明白青春期的时候这种纯粹的喜欢有多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