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回来之后,期末考试正式提上日程。
温枕今年期末的考试表排的不错,难易交错,避免了复习过于吃力,时间也集中,不用被一门考试吊着放不了假。
周槐安和她则恰恰相反,不仅有一门难度很低的专业课排到了几乎全校考试的最后,实验室寒假还有个项目要做准备,算一算竟要等到快过年才能放假。好在周槐安对此不是特别在意,他本来就是个学习脑袋,什么时候放假,放多久假对他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温枕对这种安排自然也是开心的。
她和周槐安才在一起没多久,又正处在热恋期的你侬我侬阶段,本来还挺担心寒假异地恋的,这下好了,老天爷给机会,没有不珍惜的道理,反正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学校找周槐安玩。
结果这天下午,她刚准备出门,还没来得及拧门锁,客厅里就传来父亲温思建的声音:“招呼也不打,你给我过来!”
温枕动作一顿,不耐地蹙了一下眉,转身走向客厅。
温思建前段时间到国外出差,回来之后又一直在忙一个巨大的订单,温枕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和父亲这样面对面脸对脸是什么时候了,又或者,她都已经习惯这个家里没有父亲的存在,哪里还能想着出门前要打声招呼呢。
温思建:“你从放假了之后天天往外跑,成什么样子!”
温枕在离父亲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挺直了背:“不是你以前说,天天在家窝着干嘛,让我多出去走走转转?”
“你!”
温思建眉毛一横,眼神嫌弃地扫过温枕的脸:“我让你多出去转转,是让你多和圈子里的人打交道,你现在呢!我听说,你在你们学校找个对象?”
果然!
温枕心里震了一下,她就知道好端端地把自己叫住肯定是有事!
沉默片刻,温枕抿着唇点了下头,面上是很不情愿的样子。
“哼,”
见她这样子,父亲冷笑一声,好以整暇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优哉游哉道:“你也知道你这个对象拿不出手啊~”
温枕一听这话,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竭力遏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很拿得出手,我只是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罢了。”
“不想和我讨论?”
温思建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是不敢和我讨论吧,一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毛头小子,你是脑子进水了才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吧,要我说,谢家明都比他要强些!”
温枕不是不知道父亲的为人,也早早预想过对方会对自己和周槐安的关系指指点点,但等真听到如此刺耳的话语,还是觉得心头无法控制地涌上一股厌烦,腾地站起身:
“你眼睛里除了钱还有什么?还好意思把谢家明拿出来说?谢家明喝醉了酒差点把你女儿我打死,你转头说有生意要做让我谅解他,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还拿谢家明和周...”
“啪——”
瓷杯在大理石地面上被摔的四分五裂,有几块碎片甚至在惯性的缓冲下飞到温枕的脚边,她猛然惊住,尚未说完的话也被咽回了肚子里。
温思建眼眸圆瞪,鼻孔也全都张开,显然是气极的样子:“我是你爹!你就是这么和你爹说话的!”
温思建这么高声一喊,温枕的情绪也有些把持不住,微抬着下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谁叫父亲像你这样,连女儿死活都不顾,这不就是卖女儿嘛!”
“你,你,你!”
温思建显然被温枕这话气的不轻,但又因为理亏说不出什么其他道理,只能用一味的愤怒来维持自己的面子,抬起手就要往温枕身上扇来,边动作还边愤愤道:“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温枕也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那天晚上谢家明的面孔突然和温思建的脸短暂重合,她全身的血液一僵,竟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温思建的手掌朝自己身上招呼来。
“温思建!你干什么!”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母亲焦急和愤怒的声音。
温枕回过神时,母亲已然将自己护在身后,愤然地看着父亲:“温思建!你要干嘛!”
母亲的出现似乎让温思建从愤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的眼眸短暂地慌乱了一下,有些阴鸷的眼神看看母亲,又看看温枕,脸上的神经因为咬紧的牙关抽动了两下之后,重重地坐回沙发上。
温枕只感觉自己像是上岸的鱼,再在这个环境中多待一秒就会脱水而亡。
她忍着声音的颤抖:“妈,我先出门了。”
母亲自然是希望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赶忙消散,点点头:“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
舒念的话一落地,温枕就头也不回地朝大门的方向走去,直到彻底出了门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四肢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肠胃更是隐隐作痛。
出门之前叫好的出租车停在门口,温枕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也没空去领会司机那八卦又狐疑的眼神,阖上眼:“临北大学。”
她突然,突然特别想见到周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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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女朋友还没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