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趴在地上,眼睛都被风雪给迷了,怎么也睁不开。
明明只有半米之遥的树洞,此时却好似天遥之远。
萧瑟不敢乱动,因为一动就会被风雪吹跑,她只能整个人钻到雪里,不停的挖雪,朝树洞方向前行。
半步的距离,却令她好似爬了半个世纪。
终于,爬进了树洞里。
憋着气的萧瑟,此时才能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狂风卷着雪花往里飘的恐怖景像,她吓的哆嗦,惊恐不已,直接哭了出来。
她真的错了,雪是好看,滑雪是好玩,景色是很美。
可是,大自然的美好风景,真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她真的扛不住。
风雪席卷在身上,本就被雪打湿的身体,此时已慢慢结霜成冰,眼泪掉落下来就成了冰。
萧瑟把冰泪扯掉,这就是一种扯睫毛的痛。
跪趴在旁边,拿雪擦脸,去掉脸上的冰,火辣辣的,生津的冰,终生难忘。
萧瑟咬着拳头闭着眼,靠在树背上,让自己不许哭,不许喊,不要怕。
不要怕,怕也没用,你不要怕。
心里知晓是一回事,害怕却是控制不住的。
萧瑟怕的连爬的力气也没有,惊恐,崩溃,扯着头发承受着风雪往脖子里钻的冰冷。
冻狠了,也就没那么矫情了。
冷静下来的萧瑟看向外面呼啸的北风,如果她现在没有做为,那可能待到明早,她和夜风就要被风雪给掩盖住,成了冰雕。
看看昏迷的夜风,看看风雪,看看树洞,看看废物的自己。
萧瑟咬唇爬到火堆旁,开始用竹筒烧水,再到树洞口,用雪开始垒冰墙。
这种雪是湿的,没有风时,可以堆雪人。
有风时,它就是散的。
雪刚堆起来,就被风雪给吹散了。
萧瑟人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用身体挡着风,拿竹筒水浇在雪上,再快速的再垒一层,再浇水再垒一层。
热水用完了,得烧雪水。
在烧雪水时,她不能做冰墙,因为雪会被风吹散。
所以,她得有热水在手边时,才能做冰墙,否则前功尽弃。
这个过程很缓慢,还得承受着风雪的肆虐。
风雪强大的好似要钻透兽皮衣,吹凉她的骨头,吹散整个人。
牙齿打颤,双手发红发烫,双腿的力气也在慢慢消失,可她不敢停下。
不知忙活了多久,才把冰墙垒到树洞口的位置,把风雪全部挡住。
这座冰墙垒的是L型,既挡住风雪,也可以自由出入。
唯一庆幸的是树洞不高,树洞不大,不然她一个人真的无法完成这项工作。
此时的萧瑟,筋皮力尽,整个人就如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僵硬着四肢,行动不便。
慢慢爬到夜风身旁,很想钻进夜风怀里去取暖,那一定很暖和吧?
可看着夜风苍白的面孔,她就不敢行动,开始拍打身上的雪花,揉碎头发上的冰霜。
委屈无助咬着唇,不敢再流泪,把身上弄的差不多了,再脱下外面一件兽皮衣,放在火堆旁,这才敢钻进夜风怀里去。
夜风被冻的身体微颤,手却慢慢移过来,萧瑟赶紧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给他哈气,不敢出声。
她怕她一出声,她就会哭出来,她怕夜风担心她。
何尝不是她担心夜风。
若是夜风没了,她一个人将如何活下去。
她一个人不可以的,可只要夜风在她身边,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证明她不是一个人。
紧紧的搂着夜风,吸取他身上的温暖,累极了的萧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瑟猛的醒来,她是被她的肚子叫给吵醒的。
“咕咕咕……”
一声声的吵闹着,饿的反胃想吐。
萧瑟不想动,夜风怀里很舒服,她不想起来面对寒冷。
她想夜风能在部落里那样替她做好一切,把她当孩子般来宠。
可在这里,一切都不可能。
“夜风!”萧瑟用额头碰碰夜风额头,“你还好吗?”
夜风的睫毛在动,他努力在动,他想要醒过来。
“好,我知道了,你好就好。”萧瑟真心的笑了,“我去烧点热水,弄点东西给你吃,你会好起来的。”
冥顽,夜风的睫毛轻颤颤的睁开了,微张嘴,却没有发出声响来。
看到夜风醒了,萧瑟喜极而泣,怕是她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就是现在吧。
“别说话,存点力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萧瑟心花怒放的不知如何说。
萧瑟把火堆旁的兽皮衣穿上,赶紧添柴火,火没灭真的要感谢石油和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