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临仙楼,顶层最大的包厢之中。 临仙楼的掌柜坐在主位上正在从容不迫的煮水,沏茶,又将茶水分了下去,而后气定神闲地道: “诸位,齐王殿下通知我们,今年大家一同竞争酒牌,十三家,一共却只给八张牌子,而除了咱们十三家以外,张掌柜,还有李掌柜,也都是有资格和意向来竞争的,对吧。” 一旁的张掌柜和李掌柜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当然,他们俩本来也是开角店的,也算是这开封城餐饮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自然也都认识。 “十五家共同争夺这八张牌子,相当于有一半的商家都要被排除在外,失去使用酒曲自己酿酒的资格,一旦大家拼杀起来,就算这牌子落在你们手中,恐怕也没有什么意思,如果明年我们这八家酒楼之间还要互相竞争,那就更没有意思了,就算赚钱,恐怕也赚不了多少了。” “我提议,今年的酒牌,不管是由谁抢了去,大家都不要伤和气,每人再拿出五万贯来,一共四十万贯,给没中酒牌的朋友分,然后明年再抢酒牌的时候,今年中了的就不要再伸手了,分给今年没种的朋友,还是一样,到时候再拿出钱来,分给弟兄们。” “你们放心,开封府的上上下下我都已经打点好了,绝对不会出问题,有钱大家一块分么,为什么要彼此竞争,平白把这些钱都缴给官府呢?我们的官府是很有钱的,谁赞成,谁反对?” 神经病才会反对呢,自然是全部赞成。 “正所谓合则生利,诸位,我有一个提议,既然开封的酒牌已经被咱们所垄断,不如咱们也学着做那商行的标准化,流程化?我提议,由咱们十三家共同出钱,组成缉私队,严厉全面打击周边的乡酒、土酒,而咱们的官酒么……不妨,再涨价……三成?” “三成够干什么的?够咱们上下打点么?我看,既然要涨,索性就翻一倍,对外就说钱都用来买酒牌,给朝廷缴税了也就是了。” “不止如此,各位,我建议咱们不妨再做个攻守同盟,酒坊的那些个工人的工钱,能不能再压一压呢?如果咱们十三家酒坊的工人中有人出了叛徒……” “那就让他至少在开封,活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来,诸位,满饮,祝齐王长寿,身体健康。” “对对对,敬齐王,敬齐王。” 这一刻,当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几日之后,开封城正式拍卖酒牌,最终每张酒牌以八贯的数字成交,也即是总计六万四千贯,这個数字报给赵光义的时候赵光义都气疯了。 “据说现在不止是开封,整个京东西两道,八州一百七十余县,都在使他们的酒,听说甚至还卖到河北去了,这么大的买卖,八张酒牌,一共只收上来不到十万贯,姚推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姚恕也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交代不过去的,却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据说是因为他们最近的生意太好,把资产都用来囤积了粮食,还扩建了酿酒作坊,以至于……以至于他们手头上,实在是拿不出多少钱来了,所以……所以才……” “姚推官,你好好看看本王,你觉得本王是哪长得这么像傻子?” “臣有罪。” 姚恕见状连忙跪地叩头请罪,心里更是恨不得骂了那几个开酒楼的祖宗十八代了。 保守估计,仅仅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至少赚几十万贯,因为他们相当于没缴税啊,跟商行是一样的待遇的,商行还没竞争得过他们。 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除了他们,难道这开封城,就没有其他懂酿酒的人了么?八块牌子,一块都没人抢么?” 姚恕闻言张了张嘴,然后欲言又止。 “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殿下,臣……臣也是无能为力,八千贯毕竟也不是一个小数,开封城里其实能随时拿得出八千贯现钱的人,其实也并不多,而且……而且据臣所知,他们虽然明面上只拿了八千,实际上每家,光是这上下打点的钱,只怕也都在三万贯以上,所以,谁敢贸然拿出这么多的钱来跟他们竞争呢?真要贸贸然进来了,这开封府上上下下,只怕是也不会配合他们拿这个牌子,拿了牌子,只怕这生意也做不好。” “什么?哈,给我的钱,是八千,给下边那些人的钱,是三万?这是什么道理?” “这……这就是,道理啊,这钱如果交给谁都是交的话,交到私人的手上是交个朋友,交到公家,那不是,交个敌人?” 赵光义闻言狠狠一拍桌子:“朝廷的钱!!大宋的钱!!!硕鼠啊,硕鼠!!” 姚恕愈发的苦笑,然后低着头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