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户所的翻版,这些将士家属衣衫褴褛,面黄枯瘦,脸脏兮兮的泛着菜色,男女老少守在城外面翘首以待,神情焦虑,千百个呼唤纷杂的响声,带着哭腔。
“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里?”
“爹,爹,你在哪里啊?”
“你个死没良心的,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哥哥!哥哥!”
“叔叔!叔叔!”
“老三,老三!”
……
无论是宁海军、还是关宁军,或者东江军将士,他们听到亲人的呼喊,不约而同地跑出去,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找着了,抱在一起放声大哭,没找着的急得团团转,大声叫着亲人的名字,而那些家属也在努力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场面异常混乱。
不时有恸哭声响声,很多家属绝望的得知,自己家里的顶梁柱回不来了,回来的只是一具尸体,那种绝望,那种痛苦就可想而知了,不知道多少人抱着冰冷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令人心酸。
由于天气寒冷,天然的冰箱,这些阵亡将士并没有立即火化,而是落叶归根,带回祖籍安葬。
程世杰调动了二百个工程百户所,快速打造着棺椁,让所有阵亡将士有一个归宿。
程世杰默然看着那些痛不欲生的可怜人儿,良久,发出一声叹息:“我……我是不是做错了?要不是我逼着他们去死守,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他们的亲人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孙承宗叹了口气道:“一路哭不如一地哭,一姓哭不如一家哭,你需要知道,如果不是你逼着他们死守海州,一旦建奴突破海州,盖州、复州、金定一百多万人恐怕一个都活不成,肝肠寸断血泪俱下的,又何止数十万?”
程世杰道理虽然懂,可问题是,却非常难以接受。
程世杰望着那些在寒风中冷得簌簌发抖的辽民,叹了口气,说:“赶紧给他们几套棉衣,让他们吃几顿好的,让他们恢复一点元气。”
现在的辽南,物资已经不再匮乏,当然,分配到棉衣的百姓,向程世杰磕头感谢。
程世杰看着那一张张带着感激和不舍的泪水的脸庞,不胜感慨,大声对所有人道:“好好活下去,最糟糕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名须发皆白辽民颤声叫:“程帅,俺早就想回来……只是!”
“只是什么?”
“如果建奴再来打我们,你还会来救我们吗?”
“会!建奴从哪里打过来,我就在哪里迎战!如果他们还敢跟到我们的地盘来撒野,躺在八里湾和辽中卫城外的那几万多具尸体就是他们的榜样!”
祖大弼和祖大乐、祖可法、吴三桂等人向程世杰告辞。
程世杰望着祖大弼道:“替我谢谢祖帅的支持,没有关宁军的帮助,我们这一仗真不好说!”
祖大弼笑道:“我不替你谢,咱们马上启程进京,你自己当面谢吧!”
“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这一次关宁军的兄弟们鼎力相助,本帅要是没有表示,那也说不过去,祖二将军!”
“末将在!”
“你们损失不少,我送给强弩三千具,弩箭五十万支,铁甲三千五百副,军刀三千柄,粮豆三万石,马料一万石!”
祖大弼一脸惊讶:“这是不是太多了!”
“比起兄弟们的性命来说,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程世杰接着又对吴三桂道:“长伯,我送你弩机一千具,弩箭二十万支,铁甲一千五百副……”
吴家军的损失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虽然不喜欢吴三桂的为人,可是程世杰越大方,关宁军的那些将士,特别是因伤的伤兵,他们就不会回去了。
吴三桂麾下除了阵亡的将士之外,从宁远迁徙过来的将士家眷有六七千人,还有后续的人会过来,这些人都姓程了。
吴三桂和祖大弼明白,程世杰拿出这些装备给他们,就是为了堵他们的嘴,他们这一次伤亡惨重,那些伤兵个个都是宝贝,可问题是,他们自己不具备医疗条件,在宁海军这些反而可以得到较好的医治。
“程帅,咱们京城见!”
“好说!”
“为什么要在他们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望着顶着寒风赤着上身搬运货物,干得汗流浃背的关宁军将士。
孙之澋笑着问道:“你就不怕他们一去不回啊?”
程世杰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如果他们一去不回,就表示他们实在蠢得无药可医了!”
孙之澋苦笑道:“大帅,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在关宁军身上下这么大本钱。要知道,关宁军的战绩一直不怎么样……”
“我让你带一群长年饥肠辘辘的士兵去打仗,你能不能给我打出好看的战绩来?”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