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拿着东西到了凛兴国际,跟前台说明来意,传达至总裁办公室后上了楼。
凛兴国际跟德信比起来,规模小了不少。
顾迎清日常出入惯了德信的集团大楼,这会儿再到凛兴国际,无可避免地在心中作起了对比。
从地方大小,到设施更新程度,两相比较,就发觉凛兴国际这地方也很一般。
小几年前,顾迎清来过一次凛兴国际,因为画廊工作的事,赵缙不让她接触核心工作,她说既然这样她就不干了,那时她还因为过于天真,残存最后一丝抗争力。
当时只在外面和大堂逗留过片刻,没见到赵缙,倒是被他派人“送”回去,顺带朝她放了几句狠话。
那时她单枪匹马,刚度过产后那段暗无天日的阶段,她犹记得透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能看清自己虚弱不堪、行尸走肉般苍白的面孔。
站在外面看,凛兴国际的大楼像一栋坚不可摧的堡垒,楼里的人步履匆急,似乎都有奔头,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她被一层无形的罩子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茫然不知命运接下来会给她什么样的重击,但又好像能一眼望到自己的结局。
顾迎清如今站在电梯里,看着自己红润的脸,精致的妆,质感不俗的套装和高跟鞋。
脑子里只闪过四个字:时移世易。
下了电梯,秘书引她进去总裁办公室。
赵缙坐在大班台后,被镜片覆盖的瞳孔泛着一丝冷光地瞄了她一眼,都不用看她手里的文件夹,就能猜到她的来意。
身后的门掩上,顾迎清打量起这间办公室来,没有程越生和许安融的办公室宽敞,装潢摆设也不够考究。
难怪赵缙一门心思要进德信,不择手段想夺权。
她真想问问,他争了那么多年都没到手的,被人家轻而易举得到,心里是不是很憋屈?
顾迎清脸上挂着体面疏淡的笑,只用一只手将文件扔他桌上,并附上许安融要他转达的话。
“许总说,钱不批,你自己放弃那块地,不然后果自负。”
顾迎清深知自己今天是要作一把打赵缙的枪,但出于自我意愿,她希望自己这把枪里出去的子弹能把他伤得更重。
赵缙轻蔑扫过文件,嘲讽中带着几分欣赏:“顾迎清,你现在学会仗势欺人了。”
顾迎清立在他面前,冷睨着他,轻轻地笑:“在这方面,还是你更胜一筹。”
赵缙受得了许安融给他使绊子,他早就习以为常并已有后招。
但顾迎清脱离他掌控,还敢到他面前挑衅,这无疑在他头上拔毛。
他曾经看她如同看着一只被拔了牙齿和爪子的猫,在笼子里露出惊惧的目光冲他龇牙咧嘴哈气,又不得不在他的拳头威胁下蜷缩着呜咽。
过去他享受于她一遍遍抗争,他一遍遍驯服她的过程。
而今这只猫竟敢冲他吐口水,就因为找了个他的对手当靠山。
这感受堪比百爪挠心。
“你现在底气这么足,是因为许安融呢?还是程越生?”赵缙缓缓站起身,他嗓音有股凉意,堪比阴沟旁湿滑冷潮的苔藓,“上次在西南救你的人,是不是程越生?”M..
上次在赵家,程越生揍那口出狂言的蠢货,因为他出手的时机拿捏得较好,明面上看起来既像维护赵鸿槐一家,又像是单纯的举手之劳,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从另一个男人的拳头下解救出来。
赵缙看在眼里,又联想西南下手失败的原因,越品越古怪。
怎么就偏偏是李方长揪住了于符?
赵缙指尖敲得桌面嘚嘚响,“还记得你在赵家洗手间说的话吗?你说到最后股份会给我。”
那时他以为,程越生听到这种话,就算顾迎清在想办法接近他,他肯定会留个心眼,不会着这个女人的道。
他在顾迎清去西南之前找她吃饭时,她竟敢还跟他装!
赵缙越回想,越后悔在赵南川出殡前日逼顾迎清去找程越生。
就算被程越生揪住了小把柄,他事后死不承认就是了,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铸成大错。
“这话你也信?”顾迎清看他的眼神充满嘲弄,嘴角始终挽着一抹从容的淡笑,“就好比你曾经说,将来会娶我,或是将来会给我自由,让我过新生活。都是为了稳定人心开的空头支票,反正你说的我从来没信过,你竟然会信。”
赵缙走到她面前,忽然笑得很放肆,呵地一声,手却猝然袭上顾迎清的脖子。
顾迎清身体不由一僵,呼吸被人攥在手里,变得有些困难,她没挣扎,强作镇定地看着他。
赵缙眯着眼睛打量面前这张脸,疑惑地笑:“你说你,打哪儿来的本事能傍上程越生?”
无非是皮肤好了点,身材可以,脸也还行,可惜性格温吞保守,毫无水花。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