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之前在德信工作的时候,加了一些律师和券商的微信,德信那边消息出来没多久,她就在朋友圈刷到了。
虽说大部分企业都会选择在岁末年初这个时段公布高管人员变动,从公司角度来看,上一年的业务业绩已是板上钉钉,这时公布不会影响去年财报;对于新的一年来说,又有充足的时间挽回“变动”导致的业绩波动。
对高管来说,这是最经济的做法。
然而从方案上呈董事会,再到董事会做出决议,是需要时间的。
就算董事会内部早就通好气,流程也得按公司章程来。
所以早在年前,人员变动一事就已经定下了。
可顾迎清昨天才答应了许安融的条件,今天便看见赵缙加入德信核心管理层的消息。
不免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难怪许安融这么轻松答应她的条件。
虽说她坐上德信头把交椅,然而局面对她也不是完全有利,今后在公司,肯定会被赵缙使绊子,加上一个非敌非友的程越生……
拉她入局,也是为了增加胜算。
起码,许安融打的主意应该是用她的“股份”占绝对上风,用她的“人”牵扯那谁。
她跟程越生掰了,对许安融来说也没坏处。
至少能彻底杜绝她与程越生合谋的可能性。
顾迎清越想越气,这是好处全让她算进去了。
她当天便给许安融打电话,要求重新分配赵南川的遗产,白纸黑字签了合同,才有得谈。
许安融被噎了一下,忍不住骂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也不怕到时候被撑死。”
顾迎清反驳:“不情愿?说明你并不是诚心答应我的条件,那就算了。”
许安融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打来。
顾迎清晾了她一会儿,没接,等第二次才接起。
许安融说:“我这边让律师拟合同,到时候你看了签。”
“你单方面拟?无论是赵家的家族律师,还是德信的法务团队,不都会偏向你么?”顾迎清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会找律师跟你的律师谈,赵南川股票、基金,现金和不动产,请你那边列个明细,至于我能拿多少,根据继承法来。”
许安融像是听见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你知道,你跟南川结婚不过一天,加上你跟星星没有血缘关系……”
顾迎清打断:“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想清楚,想让我做‘赵太太’的可是你,结果你想空手套白狼?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顾迎清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许安融发给她一则消息:律师找好了么?带着你的律师,明天到公司来。
顾迎清早就做好准备。
她朋友圈加的几个律师都是k≈w所的,该所是国内顶尖的内资所,德信又是他们的大客户,一年千万的委托费,人家律所自然不会接和大客户有利益冲撞的活儿。
但顾迎清知道王师茗是政法大学本硕,在律政方面的人脉较广,前两天刚聊完,趁“对话”的氛围还没冷下来,顾迎清请她帮忙介绍个律师,避开k≈w即可。
王师茗问她:主要是什么领域的?
顾迎清:遗产继承方面。
王师茗没多问,利落回了个:ok。
没多久,她推给她微信名片:这是我一个师姐,zl所的合伙人,专做家族财富这方面的,你可以跟她聊聊。
顾迎清道了谢,加上律师的微信。
对方发来打招呼的消息:顾小姐您好,我是翁莱,方便通话么?
这次交谈主要是让律师先了解大致情况,律师分析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接受委托。
顾迎清给翁莱的信息是:赵南川因为孩子跟她结了婚,但孩子被掉包过,跟她没有血缘关系,赵南川是知情的;和赵南川认识到生孩子结婚,有赵缙从中运作;许安融同意她分走遗产。
她的诉求是:要最大程度争取遗产;她之前婚前所得的德信股份,一直由赵家的家族办公室打理,她要转由自已律师打理,如果成功,她可以把自已的财富投资、资产布局业务全权委托给翁律师。
翁莱最后接受了委托,第二天拟好了委托书去见顾迎清。
中午,在去德信见许安融之前,顾迎清和翁莱吃了顿饭。
翁莱本人比她朋友圈发的律所职业照要年轻一些,穿rl的套装,干练中带着一丝熬夜后的疲惫感,手里拎着只黑色普皮的birk35,电脑和满满当当的资料将包口撑开。
“翁律师。”顾迎清起身。
“抱歉我来晚了。”翁莱笑了笑,露出一侧虎牙,跟顾迎清握手。
“无妨,就几分钟。”
两人餐间具体聊了聊细节,然后签了委托书。
翁莱预测了对方会拿顾迎清和赵南川的婚姻时间、动机做文章,她们这边能出的牌,只有结婚证和婚前协议。
“结婚证具有法律效益,而且赵南川在婚前替你争取了德信了股份,可以作为你们有感情基础的证据,来反驳对方。”
顾迎清说:“非得证明感情基础么?”
翁莱很平静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