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商业,将大明的金字塔上层注意力从土地上转移。
这只能说是顺带。
土地的问题,无论古今中外,在人类文明里纠结了数千年。因此,朱塬很清楚,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
就算从农业时代进入工业时代,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很难改变。
比如曾经,西方排行前列的很多超级富豪,往往也都是在世界各地都拥有大片大片土地的超级大地主。
或许,这类似于生物基因深处本能的领地意识。
本能是很难改变的。
当然了,做总比不做强。
由两份账册引发的话题,经过了‘资产管理集团’相关的一节,朱塬主动开启后续:“祖上,上善居五个月不到,净赚超过190万两,接下来,可就是分红了?”
朱塬话语里带着澹澹的调侃,老朱也跟着露出微笑:“怎了,你是怕俺不舍得分么?”
嘴上这么很是看开地说着,但,内心里,老朱还真不舍得。甚至,从昨夜到现在,某个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产生。
就连一向更看得开的自家媳妇,言语里都少有地劝他对这笔钱要‘谨慎’。
谨慎呵。
老朱这么说,朱塬立刻义正严词:“这也是涉及国祚根本的事情,祖上怎么可能不舍得,我想说的……祖上应该注意到了,上善居……算上工匠和管事等各种类型人手,也只有不到700人,若是只这些人分一成的利润,平均每人接近300两银子,这就太高了,因此,我希望能惠及更多一些人。”
朱塬当初提议的是给员工五分的利润分红,老朱显然没意识到这笔生意有多大,很干脆地提升到了一成。
按照这一成算,这一次,就是19.06万两。
平均到几百人身上,每人分享的数额比这年代一般百姓十年的收入还要高。
朱塬提起,老朱倒是也想到,点头道:“俺也是注意了,一人给二三百两,折算成粮食,比那朝廷四五品的官员都还要高了,确实不能这么分,你……这分定是要分的,像你所说,这是涉及国本之事,唔……具体章程,你抽空拿一份出来吧,俺就想,每人……一……四五两,就够了。”
“够了,”朱塬道:“不过,还有例外,祖上,提前允诺好的,两位管事,一人是一分利。呵,最初可是三分的,几次压缩之后,就剩一分了。”
“这二人,唔……”老朱想了下,问道:“其中一个,是你……是那乔安之父吧?”
“没错,也是最早跟在塬儿身边的丫鬟写意的父亲,”朱塬道:“不过,祖上,这件事虽然是任人唯亲,但也是有合理性存在的,就按照今年的流水算,两位管事一年过手的可是数百万两的大生意,若没有厚利吊着,难保不会产生其他心思。就像致用斋,之前许诺了六位管事每人二分利,他们六个就都和塬儿没有什么关联,但还是给了。其中道理……之前也和祖上聊过,算是……高薪养廉。同时,也能刺激他们更进一步,把生意做的更大更好。祖上,人心就是这样的,若是让人看着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过手,自己得不到该有的利益,那么,即使他们迫于国法律令不敢做出什么贪渎之事,也肯定没有心情再卖力干活。那样的话,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高薪养廉,老朱当然记得。
还记得另外一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一想到一个无官无品的作坊管事都能拿成千上万两的分红,老朱就感觉不太妥当,但,他到底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某些念头,再次答应下来。
老朱也很清楚,一个新时代正在缓缓而来,自己作为帝王,如果都还抱着某些观念,很多事情,也就无法推进下去。
不过,老朱还是交代:“给就给吧,只一个,让他每莫要张扬。”
“这是肯定的。”
朱塬又不傻,肯定会好好交代一番,否则,平章政事家里随便什么人一年都能挣成千上万两银子,即使都是清白得来,也难免引起非议。
说定了分红的事情,老朱又主动转向另一个:“塬儿,你再说一说,这两本账册……你那里总计四五十万两银子,打算如何花销?”
“恰好有一个,”朱塬道:“因为前几日的义诊想到的,祖上,后世有几个字,要想富,先修路,不知道我说过没有?”
说太多了,记不住了,感觉好像说过,又好像没说过。
老朱点头:“好似在早前明州的一些文书上,有所提及。”
朱塬笑道:“那正好,不用多解释了,我的想法,就是投资将医药大学前面那条街建设成一条商业街。”
老朱一时没能对上。
要想富,先修路。
这说的是修路的事情。
背后,还是提高生产,促进分配,并最终推动一片地区的经济发展。
这……
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