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荡开的水波……”
老朱顿了顿,轻嗯一声。
朱塬继续:“光呢,也可以算是一种波,就像水面上波纹有大有小一样,光波的波动频率也是有长有短的,具体长短,我也记不清了,总之,咱们人眼能够识别的,其实只是其中很少的一段频率内的光波,而大部分,咱们是看不到的。”
老朱感觉有些懂了,又觉得没懂,追问道:“咱为何看不到?”
这……阑
朱塬一时间还被难住,琢磨片刻,才道:“咱们人眼……千百万年来的进化,让我们只能识别很少的一部分光线。都说人乃万物灵长,祖上,其实不是的。就说夜晚,很多动物都可以看得到东西,因为晚间也有光线,只是我们人眼无法识别。这就是局限。”
说到这里,想了想,朱塬继续补充:“类似的,还有声音。声波也是一种波,咱们也只能识别一定波段内的声音。超过咱们识别频率的,叫超声波,低于相应频率的,叫次声波。比如,地震,很多动物都能提前预感到地震,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我们听不到的由即将到来的地震传出的次声波。还有蝙蝠,它们眼睛其实是看不见的,通过不断发出一种超声波,再返回到耳中,探知周围的一切,呵,这个用途很大,将来再说。”
老朱感觉自己又涨了见识,想要追问,想想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轻声感慨:“这……真是神奇呵。”
朱塬见桌上酒精燃烧差不多,朝老朱示意了下,得到允许,便上前,用提前准备好的瓷盘一一罩在白碗上,一边又解释:“酒精燃烧是不能吹灭的,万一溅出来,到哪烧哪,因此要用隔绝氧气的方法灭火,就是这样,盖上,里面氧气烧完,它就灭了。”
做完这些,朱塬转去开了门,让内侍近来撤掉周围窗上遮光的帘布,顺便从秦裕伯手里接过那捧黄豆秸秆。
等内侍们离开,屋子里只剩老祖和远孙两个,朱塬已经找到了目标,向老朱展示:“祖上,这就是根瘤,您先看着,我这就尝试做一下切片。不过,这秸秆早就干死了,我也不知道里面还能不能看到根瘤菌。如果没有,回金陵后找一找其他还活着的豆科植物,或许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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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做。”阑
老朱说着,接过一段豆秸根茎,走到圆桌旁坐下,一边打量,一边看朱塬从今早带来的箱子里取出显微镜和各种工具开始操作。
当下所有这些,无论是焰色反应,还是豆秸根瘤,都是因为昨晚。
晚饭的时候,应老朱要求,朱塬从养鸭子产业链一直讲到氮磷钾三元素对农作物成长的重要性,以及相关的种种,比如,如何识别钾元素,又比如,磷元素从何而来,再就是,氮元素。
老朱就不太理解,按照朱塬说法,空气中任多的氮气,占了七成,作物为何还会缺少?
然后就讲到了豆类作物的固氮能力。
无论是曾经的农夫,还是当下的帝王,老朱明白,这绝对是很大的事情,明白了这些道理,也就明白了千百年来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种地过程中遭遇的诸多问题。
再然后,解决了相应的问题,这天下,这江山,才能焕然一新。阑
朱塬用镊子挑选了一颗根瘤,再用并列的精钢刀片进行切片,以及染色,一边随意和老朱聊着,很快完成了一只样品玻片。
再操作显微镜。
片刻后,结果显现。
朱塬先观察一会儿,见老朱迫不及待走过来,便让出身形:“还是有的,祖上请看……植物和动物的细胞不一样,外面那些是黄豆细胞,细胞壁很明显,内里,那些偏圆的,没有细胞壁,应该就是根瘤菌。不过,应该也是死了的。”
老朱对着目镜盯了片刻,点头,目光没有离开显微镜,嘴上却是道:“就……这些个,根瘤菌,能产生那氮肥?”
“塬儿没种过地,但,课本上就是这么教的。而且,诸如《齐民要术》这些农书上都有记载,种了豆类的土地上,再种其他庄稼,会更旺盛一些。写书人不明原理,其实,就是这个。这根瘤菌,能够将空气中氮气转化为可以供植物吸收的氮化合物,一方面直接供应豆类本身,一方面还会有些留在土壤中,供后来的其他作物使用。”
老朱认真听着,又观察片刻,终于直起身,再次感慨道:“真真是……呵,等回了金陵,要专门立个法令,让百姓种植豆类以肥田。”阑
朱塬点头:“现今条件下,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传统粪肥,根本上还是来自同一片土地,几次轮回,各种养分会持续消耗,最终导致一片土地彻底失去供养庄稼的能力,进而荒芜。这豆类,是少数能够天然制造肥料的作物。嗯,不过,也仅限于氮肥。”
老朱朝里间指了指,两人再次来到隔壁书房,对桉坐下,才继续:“这磷肥,照你说法,可行那鸟粪岛之策,再就是钾肥了呵,这钾……究竟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