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塬想的是从外番海商手里搜罗一些胡女,结果反而是东南各地的大户为了讨好他这位营海使而踊跃贡献。
想想也是。
与象牙、香料、珍珠、玛瑙等等珍贵海货比起来,人口反而是不那么值钱的,因此,无论是本国海商,还是外番海商,通常都不会特意携带。
朱塬收到的,主要还是东南大户多年的存留。
明伦堂内。
眼前这三个,按照刚离开那婆子说法,却是今年刚到,这也很明显,三个女人,连汉话都还不会说。
朱塬打着手势示意三个胡女再上前一些,中间一个实在太高,少说一米八,又朝下勾了勾,三女都很顺从,乖乖地跪了下来,还垂下头颅。
朱塬便又示意:“抬头我看看。”
说完想起她们听不懂,看向后面刚刚发声的一个丫鬟。
六个陪过来的丫鬟都还趴在地上,之前开口的那个恰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过来,遇到朱塬目光,下意识摇了摇脑袋,重新趴好。
看来会说的也不多。
朱塬干脆自力更生,探手把中间一个下巴挑起。
刚刚得了‘梧桐’名字的女人顺着朱塬力道抬起头,浅蓝色的眸子望过来,表情略微迟疑,忽地努力张开嘴巴。
这动作吓了朱塬一跳,连忙收回手。
两边的留白和麻袋都上前一步,打算护着自家小官人,随即发现,那女人只是大张着嘴巴,并没有咬人的意思,更别说后续动作。
毕竟两世为人,朱塬很快反应过来,示意两边妮子不用担心,又探手,捉住女人下巴稍稍用力,张开的嘴巴重新合上。
脑袋再次想要垂下,被朱塬手势挡了挡,便保持着抬头的姿势。
留白很是疑惑,主动替周围同样疑惑的姑娘们问出来:“小官人,她……奴还以为欲咬人哩,怎回事啊?”
朱塬想起记忆里一幅西方奴隶贸易市场掰开奴隶嘴巴看牙齿判断好坏的油画,刚刚,显然就是这么回事,倒是没想到,这么高挑个头的一个女人,被驯的这么顺服。
“没什么。”
懒得解释这种事,应付留白一句,朱塬如法炮制地让另外两个抬起头,仔细打量。
前世无论出差还是旅游,去国外的次数不少,也经历过一些外国女人,因此,从脸型、肤色等方面综合判断,朱塬觉得,三个女人应该来自东北欧地区。
欧洲人种,大致上,越往北,肤色越白,发色和眸色越浅。
三个女人都是那种肤色非常白皙的类型,甚至可以说白的有些过头。
至于发色,中间的高个子‘梧桐’虽然是棕发,但眸色却是很浅的蓝色,基本契合。
另外两个,无论身材纤细而被朱塬起名‘细雨’的,还是一看年龄就不大的‘点点’,都有着浅蓝的眸子和类似那种被漂白过的澹金头发。
还有脸型。
这就只能说是见多了之后的感觉。
比如梧桐,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偏方的脸庞,使得高颧骨并不会显得凸出,鼻梁挺直,双唇相对她脸型有些纤薄,整张脸不算那种漂亮类型,却很耐看。
曾经北欧的模特或女星里,不少都是这种。
特别是时尚圈。
这种类型会显得很大气,又自带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冷澹气质。
另外,同样二十岁左右的细雨是下巴尖尖的妖精脸,最后的点点,大概和前段时间的那一批词牌丫头年龄相当,没长开的缘故,脸蛋偏向圆润。
做出了判断,朱塬就忍不住琢磨。
这个年代北欧是什么情况?
记不起来。
于是看向梧桐身后:“你……翻译的那个,起来。”
朱塬习惯性的新词没有造成阻碍,之前开口过的丫鬟听话起身,福了福,主动自我介绍:“大人,奴叫菱儿。”
瞄了眼这姑娘身上明显不符合她身份的衣裳配饰,正要开口的朱塬听到这话,笑出来:“呵,你姓赵?”
如果是。
那么,你好,我叫李逍遥。
哦。
不对,朱逍遥。
菱儿眨了眨眼睛,漂亮的鹅蛋脸上透出几分惊喜:“大人怎知奴姓赵?”
还真姓赵啊。
嗯。
刚刚不算。
玩梗把自己玩坑里的朱塬一时没探究这个‘菱儿’是不是那个‘灵儿’,转而示意面前三个:“她们,哪来的?”
见朱塬没有继续刚刚话题,菱儿也不敢追问,顺着朱塬问题答道:“是老爷近日刚从一个西番胡商那里买来,那胡商来自波斯海畔的札剌亦儿国,那个……国王,也是蒙古大汗后裔。”
朱塬只是轻轻点头,示意面前三个:“她们是哪来的?”
菱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答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