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我便被称作‘祥羊’了。”
“原来如此!”
苏午恍然大悟。
他再如何联想,也绝对想象不到,‘祥羊’之名,竟是由此而来!
“被大秦教视作魔类的撒旦,而今反倒成了当下许多受其迫害欺凌的百姓眼中的‘祥瑞之兆’,竟得‘祥羊’之美名,连那些大秦教洋道士,都开始以‘祥羊’来称呼撒旦,不得不说,这真是……造化弄人啊……”苏午摇头失笑。
李黑虎亦在旁跟着嘿嘿地笑。
“若你与天下间大多数人一样,我有一种办法可用以助你所容纳之‘撒旦’,摆脱与‘十字劫’的关联,且这个方法皆能迅速生效。
但这天下间九成九的人,与你皆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是以,我的这种办法,便不能用在你身上了——这种方法,是彼之蜜糖,亦是你之砒霜。”
黑虎听得苏午所言,忽然道:“是因为我身负天命吗?”
苏午点了点头:“正是。”
他如今可以直接以‘黄天法旨’为黑虎授箓,如此可以将黑虎引入‘黄天体系’之下,脱离今天体系之中,这般一来,今天之中的所有因果勾牵,也就难以影响到他,‘撒旦’为‘黄天体系’包容,列于黄天体系之下。
然而,若将黑虎引入‘黄天体系’之中,他所承载的今天之天命,亦将荡然无存。
背负天命,最后或许会付出代价。
但若不曾背负天命,黑虎本身就可能成为那个‘代价’!
是以苏午此般方法,于李黑虎而言,损伤最甚,完全不能用在其身上。
不过,如今除了这种‘黄天授箓’之法外,苏午还有了另外一种构思,他还需要些时间来完善这个构想,倒是不着急用在黑虎身上。
他看了看黑虎背后背着的那个破布娃娃,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便向李黑虎问道:“羊大全去了何处?咱们见面之后,我还一直都未见着他。”
李黑虎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
道:“羊先生为了救我,走了一趟阴间,已经迷失在阴间之中——多半已经死了……当时大秦教举行‘秘密仪轨’,聚集了三千个‘容器’,最终招来了‘撒旦’的降临……
我未能打断他们的仪轨,便冒险尝试容纳这个厉诡,容纳接近成功的时候,大秦教举行仪轨的那方山谷之中,又生出诡变来,令我的性意大半沦入那山谷里弥生出的裂缝中,从裂缝中掉进了阴间里头去……”
李黑虎未有再说下去,但此后发生了甚么,苏午已然能够想见。
该是羊先生也跟着去了阴间,把黑虎的大半性意送回了肉壳,而他自身则沦入阴间之中,迷失在了那重诡谲险恶的地域里。
不论是性魂,还是生者,一旦沦入阴间之内,多半凶多吉少。
阴间里积藏着诸多恐怖厉诡——‘三清之手’说不得都在阴间里游行着。
除了这诸多厉诡以外,还有着‘阴差’的存在。
苏午还曾是灶班弟子的时候,就遇见过一位从阴间里走出来的‘诡差’——诡差性质类诡,但自身却未有散发出半点诡韵。
当时苏午与灶班众人,及至玄照老道,花费了极大代价,才将那诡差重新送回阴间,将其埋葬进了坟冢之中!
“我已拜羊先生为师。
每年三节两寿的时候,都会为他供奉香火。”李黑虎沉默了一阵,又向苏午如是说道。
苏午点了点头:“应当如此。”
人生际遇便是这般奇妙,当时还欲‘夺舍’李黑虎的羊大全,最终却为救黑虎,将自身葬送进了阴间之内,如此反而被李黑虎拜为师父。
“其实我所设想的办法,亦是以旱雷公教‘养旱魃’一般的法子,将你所容纳的厉诡作为‘旱魃身’,封入特制的棺材里,送入阴间,埋葬起来,令之与阴间那些未名存在、凶怖之诡产生重重勾连,而后再将棺材启出,带回现实,你重新将厉诡容纳。
如此一来,‘十字劫’与‘撒旦’有牵扯,‘撒旦’又与‘阴间’有了牵扯。
两项对冲之下,任何一方便也难牵制住你了。
——这法子也非是万全之法,也没甚么万全的法门。
便是我的黄天授箓之法,亦必有其漏洞……”苏午还在言语着,要与黑虎说明其中利害。
黑虎已然点头答应道:“我觉得这个法子很好,到了撒旦这般层次的厉诡,又与十字劫有涉,任何所谓万全之法,都绝不可能完全。
我有心理准备的。
猪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咱们就用这个方法试一试吧!”
“不着急。
该如何‘养旱魃’,如何‘过阴’,如何‘封棺入土’……我都须要准备好,拿出一套仪轨出来,亦需与对应人商讨好细节。”苏午道。
苏午与黑虎商量过大概思路之后,黑虎便出了屋子,自回居室歇息去。
此时已是一二更天的光景,月亮冷幽幽地悬在天上,四下里,万籁俱寂。
当下苏午等人所居的这处院落,房间倒是极多。
还未正式拜师的钏宝儿、孙豆儿等五个女子睡一间屋,黑虎与丁隐睡一间屋,青苗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