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徐洲只说他们一路上所遇到的奇事趣闻。说到好笑时,两人皆捧腹哈哈大笑,倒是快哉。
陆离一直到天快亮才回房。
他身上酒味极重,怕熏到司缨,便没有上床,只是尽量放轻脚步声,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见司缨睡得一脸香甜,心里一阵幸福。
陆离蜻蜓点水般的细吻,轻轻落在司缨的额头上。司缨睡得酣甜,并未察觉。陆离细细将她被子的衣角掖好,这才摇摇晃晃走到木桌前面,趴在桌上睡觉。
不多时,静谧的房间里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一双水润澈清的美眸猛地张开。
司缨轻轻翻过身子,面向外面,静静看着陆离趴在床上的背影。
屋内很暗,只有几缕月光穿过窗棂透进来,不过勉强还能识物。陆离趴在桌子上,眼睫毛低垂,月光在他的鼻梁处打出阴影,使得他侧脸的轮廓更加清晰。
司缨想着,陆离要是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会有多么的漂亮,明亮如星辰,熠熠生辉。
其实陆离一进来,司缨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陆离对她所做的每一个暖心举动,她都能感受得到。这让司缨心生几分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复杂和忐忑。
司缨盯着那道背影看了片刻,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下床,拿了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又站在陆离旁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爬回床上躺好。
司缨觉得自己和陆离之间好像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是坏事。司缨不想去深究,也不愿意去探究。
一直以来,司缨都是得过且过的性格,对未来没有深思熟虑的规划,对感情亦是如此。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谁,喜欢上谁。
对她来说,狐崖领上的众兄弟姐妹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大家能够开开心心地一直在一起就够了,这是她以前最大的心愿,也是她一直在努力守护的目标。但自从狐崖领出事后,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报仇。只要能报仇,哪怕再死一次也在所不惜。
她没心思谈情爱之事,也不想谈情爱之事。
她和陆离之间,更加不适合牵扯到这种感情里面来。
反正等她报完仇后,她走她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
以后两人互不相欠。
也不会再有交集。
—
翌日,等陆离从宿醉中真正清醒过来,已经临近午时。
陆离环视了一眼四周,见房间里不见司缨的身影,本还有些发晕的脑袋瞬间炸开了。陆离一把抓起搁在桌上的不二剑,就急忙冲了出去。
不过刚下楼梯,他身形猛地一滞。
迎面过来的人面带微笑地跟他打招呼:“郡马,你醒了。正好洗脸水也烧好了,奴婢刚要给你端过去。”
夏凌手里端着一盆热水,直冒腾腾热气,盆边摆着一条干净的白脸帕。
陆离紧张问道:“你们郡主呢?”
“郡主在楼下喝茶呢。哪,就在那里。”夏凌侧身,用下巴顶了顶楼下西南方的一个角落。
陆离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个薄施粉黛的妙龄少女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人安静地磕着瓜子品着茶。何俞和容云隔着两三张桌子,坐在不远处。
见有人保护司缨,陆离眉目一松,这才稍微放心。
陆离回房梳洗干净后,才重新下楼。
司缨远远看到他,就站起来朝他挥手:“阿离,这边,这边。”
陆离坐到司缨的身边,脸上露出灿然的笑:“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等很久,你看这茶还是热乎的呢。”司缨款款一笑,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夏凌抢着要做:“郡主,奴婢来。”
“不用,一点小事而已,我手又不残,我来就好。”司缨回头扫了容云和何俞那桌一眼。“你忙活了一早上,肯定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我们可就要赶路了。”
司缨打发夏凌到容云那桌坐去。
陆离惊诧道:“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吗?要是不舒服就别逞强,我们可以多住几天,反正时间还很充裕,不着急上路。”
“几碗药汤灌下去,我身体早没事了。”司缨手撑下巴。“而且要歇我们也得等到下个镇上再歇,这里离苗家那么近,苗家最近又是多事之秋,我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省得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