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会儿,陆离忽然转头对司缨说道:“缨缨,趁着宴席还没开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司缨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啊。”
片段后,司缨终于知道陆离说的这个人是谁。
徐洲慈爱般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离儿,你也来了,方才人太多,我都没有看到你。”
说完,他伸手按了按少年的手臂,露出满意的表情。
“不错,几年不见,又长高了,身子也结实了不少,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小舅舅。”陆离连忙将司缨推到徐洲的跟前。“小舅舅,这是缨缨,淮南王府的司缨郡主。上次我成亲你没来,我特意带她过来给你瞧瞧。”
听到陆离叫对方舅舅,司缨这才想起来陆离他娘,徐婉钧正是徐家二小姐。
不过自己亲外甥成亲,当舅舅的却没有来,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心念电转之间,司缨嘴上已经跟着陆离一块喊了声小舅舅。
虽然她心里极度厌烦这些江湖世家,特别是五大家族的人,但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演戏得演全套,加之陆离又是在一旁且一脸期待地等着,司缨不忍心见他失望,只得接着演下去。
徐洲打量了司缨两眼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你们成亲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好,很好。”
言毕,他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似乎有些不舍,但还是递给司缨。
“我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第一次见面,这块玉佩就送给你们。只是这块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还希望郡主不要介意。”
司缨不稀罕也不想要:“既然是舅舅的贴身之物,那肯定是重要的东西,我怎能收。”
陆离却轻声道:“既然是小舅舅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来。”
司缨嘴角一抽,只能道了声谢后,将玉佩收起来。
因是徐洲的贴身之物,所以玉佩还带着一点人的体温,摸起来润和温暖。
直到司缨将玉佩收起来,完全看不见,徐洲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对陆离说道:“你娘最近如何?身体还好吗?”
陆离对这个徐洲似乎很尊敬,有问必答,而且态度谦逊:“还算健朗。”
徐洲又问道:“那她和你爹还和睦吗?”
陆离犹豫了下,道:“差不多。”
徐洲感叹道:“说起来我与你娘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还真有些想她。”
“娘也时常跟我提起你,小舅舅要是有时间,就去看一看我娘吧,也好让她放心。”陆离声音一顿,又紧张地问道:“小舅舅这次回来后就不走了吧?”
徐洲不知想到什么,脸上表情有一些沧桑,眼神看起来也有一些落没。
他叹一口气道:“……应该不走了。”
闻言,陆离这才松了一口气。
舅甥俩又聊了几句,陆离这才带着司缨重新回到席位上。
司缨见陆离隔着老远还向徐洲敬酒,神色掩饰不住的欢喜,不由地说道:“你和你小舅舅的感情似乎很好?”
料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陆离的心情很好,连话也多一些:“是。我娘他们兄弟姐妹有五人,可我只跟小舅舅聊得来。小舅舅其实大不了我多少,也就十来岁而已。外公老来得子,对小舅舅向来宠溺,好多人都担心小舅舅会被他养成无法无天的性格,可谁知道小舅舅长大后性格却十分随和,跟谁都好。”
司缨很少听他提起以前的事情,特别是他小时候的事情,不禁听得一脸认真。
陆离眼神迷离,似是在回忆往事。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比较叛逆,我娘拿我没办法,我爹又整天在外面忙着他的事情,一年回不来几次。我娘没办法,就把我送去我外公家,想让我外公治治我。因为我外公不管是对内对外,都是出了名的严厉。”
司缨特别惊讶:“你还有叛逆的时候?”
陆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别人愈是不让我做的事,我愈是要做。爬树抓鱼捅鸟窝打架斗殴,是我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我外公愈是罚我,我就愈是要做给他看。他罚得愈严,我就愈叛逆,事事跟他对着干,所以我小的时候,我外公是很讨厌我的。还说我娘小时候都不这样,我的性格定是随了我父亲。”
司缨心道:温丛风才不是这个样子,他是一个沉着冷静、心思细腻的人。每次她和詹禹闯祸,都是温丛风在后面帮他们擦屁股的。在他们眼里,温丛风就像兄长一样的可靠。
正因为这样,她到现在都想不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后来会背叛他们?
难道是她对他不好吗?她有的,他和詹禹都有。她从来不会因为他和詹禹不是他们的族人,而待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不同。为什么这样还不满意?……还是说,她所看到的那一切,只不过是温丛风故意演出来给他们看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