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反倒想起迎亲当天在街上听到的八卦。她扒下陆离的衣服一看,果然他身上的七处大穴都有一个相同的疤痕。不用说,当年他被菩陀婆抓走的事是真的,而这七处旧伤,应该就是七根血魂钉所致。
司缨替他将衣服穿好后,走到院中取下一片树叶,擦干净后,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段诡异的旋律随即响了起来。
这段旋律其实声音不大,可不知怎的,方圆几里的人好像都受到影响,个个都睡得不踏实。只有那对中了司缨瞳术的夫妻,睡得跟死猪一样。
不多时,只见一条足有小孩手腕粗细的银环蛇从外面爬了进来,而它的后面还陆陆续续跟着不少毒物。
司缨放下叶子,准确无误地掐住毒蛇的头部,又抓了几种她所需要的毒物,这才再度吹响旋律,让剩下的毒物散去。
说来也奇怪,平时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物这会儿到了司缨的手里,竟然跟家养的宠物似的,乖巧得不像话。
司缨将几种毒物的毒液混在水里,然后喂陆离服下。
须臾过后,只见陆离全身忽白忽青,可是没过多久又全身涨红。陆离脸上表情十分痛苦,嘴唇咬得死死的,双手下意识曲指成爪,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撑不下去一样。
司缨见状,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的解毒方式与常人不同,只会以毒制毒,虽然过程可能会稍微痛苦一些,但一点都不妨碍效果。
就这样来来去去折腾了几次,陆离脸上的气色才渐渐恢复成正常颜色。
见陆离已经没事,司缨疲乏地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再也受不了,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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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等司缨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当时司缨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有人在耳旁说话,可是对方在说什么,她又听得不真切,等她完全睡过来,旁边就只有一个夏凌。
司缨的意识还停留在那晚她替陆离解毒的时候,骤然看到夏凌,还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郡主,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夏凌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还好,烧也退了。”
司缨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陆家庄,不由地奇道:“我是怎么回来的?”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陆离呢?”
夏凌忙不迭回答:“是郡马抱郡主回来的,郡主受了惊,发了高烧,已经昏迷数日。这几日,郡马每日都会过来看郡主醒了没有。眼下人刚走,要不要我去唤郡马回来?”
又发烧了。
司缨闻言没有感到太意外,反而经过这些天的磨合,她已经深刻了解到现在这副身体到底是有多虚弱。毫不客气地说,司缨觉得七旬老者的身体都比她强。
“不用了。”司缨说着就想坐起来,可惜睡了太久,周身乏力,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完成得很困难。
好在夏凌眼劲儿不错,见她一动,连忙上前扶她坐好,还细心地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司缨靠着枕头,感觉全身舒服多了。
夏凌又道:“胡太医每日都会来给郡主号脉,他再三交待,郡主这次醒过来后必须得好好养着,不能再操劳了,否则……否则……”
“否则油尽灯枯,会死?”司缨见她欲言又止,索性替她把话说完。
夏凌眼眶当即红了,嘴上却道:“呸呸呸,郡主说的是什么话,郡主不会死的,郡主会长命百岁的。胡太医的意思是,伤了根基,底子掏空,以后想要养回来就更困难了。”
司缨无所谓道:“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而且这副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比你还清楚,所以你也不用瞒我,省得还得想办法撒谎这么麻烦。”
她的体贴让夏凌心里更难受,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郡主……”
“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先别摆出一副哭丧的脸。”司缨话题一转,问道:“那天掳走我的黑衣人,还有那个蒙面客,后来抓到没有?”